Chapter46
#有轻微血腥描写请注意。
「哈库莱特先生…」感受到了颠簸，斯雷因缓缓睁开眼。
「十分抱歉，我吵醒您了吗？过了桥我们就到家了。」男人微微侧过头看着背上的人。
斯雷因看了眼包扎好的伤口，摇了摇头重新趴回了哈库莱特背上，「抱歉…又是因为我…」
「只要您没事就够了。」
斯雷因用力搂紧了男人的脖子，垂着眼感受着哈库莱特胸腔的震动，「哈库莱特先生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会的，只要您需要我，我随时都会去您身边。」
「…我…看见了伊奈帆…」
哈库莱特眉头一皱又很快松开了，「所以您才会不顾危险冲到路上去的？」
「嗯…那个人…背影很像…哈库莱特先生…我怕…」
「怕什么？」
「我不知道…」斯雷因拽紧了哈库莱特的衣服，声音越来越小，「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害怕…害怕他还活着…害怕我必须再杀他一次…我不敢…」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传了过来，哈库莱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泛红的天空，他实在看不懂这个人，他是那个强势残忍的特洛耶特伯爵，也是那个闹着脾气朝自己撒娇的斯雷因大人，此刻他又只是个脆弱的普通少年，但不管哪一面，自己都…
「别怕，斯雷因大人，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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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雷因睁开眼，阳光已经透过窗帘打在了床上，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像昨晚这样的一夜好眠是多久没有过了呢，他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东西一直在自己身边，他竟然没有梦到伊奈帆。
他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纸条，上面是哈库莱特的留言，“早上好，斯雷因大人。您的伤口已经重新处理过了，请不要随便解开绷带，会感染的。柠檬派在烤炉里，您要是起得早说不定还是热的，要是已经凉了就请不要吃了。晚上您想吃什么？”斯雷因看着那漂亮的字体轻笑起来，在这儿问有什么用啊，他就算说了哈库莱特也听不到。「谢谢，哈库莱特先生。」他把那纸条折叠好放进抽屉里压在枪下，这个抽屉里已经堆着厚厚的好几叠纸条了，哈库莱特每天写的留言他都有一一收好。
熟练地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他踮着受伤的腿一摇一晃地小跑着下了楼奔向厨房。「太好了，还是热的。」他伸手把烤盘从烤炉里拿了出来，把柠檬派放在盘子里边走边吃，嘴里那清甜的味道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仿佛腿上和手臂上的伤都不那么痛了。他开了门在门口坐下开始正式享用自己的早餐，要是哈库莱特先生在家，看到他这副样子肯定又要叹气说他没贵族样，斯雷因想象着哈库莱特那张满是无奈的脸笑了起来。
用餐完毕，斯雷因擦了擦手把空盘子往门里塞准备扔给晚上回家的哈库莱特洗，自己转回头看着桥对面的人来人往，今天街上似乎不是很太平，行人们的方向一致过头了，而且那神色…会让一个小镇上多数居民慌张的事是什么呢？他站起身准备独自出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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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是可能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恨意会因为失去了特定的目标而渐渐淡化，留下的只有悲伤和当时最深刻的感情，在你说的这种情况里，这感情就是恐惧。」一身白袍的老者放下了茶杯，把伤药和绷带装入纸袋里，「这种感情是很可怕的，任何能让当事人回忆起当时状况的事物都会引出这份恐惧，而且它不会像恨意那样随着时间淡去反而是越来越深，他的身体会条件反射般记住这种感情，总有一天恐惧会取代当初的恨意，到那个时候就麻烦了，他会从主动变成被动，他杀害了自己的恋人是被那恨意驱使着选择了保护自己，但当他的心里只有恐惧的时候，他自己都不会保护他自己了，他会成为一个彻底的被害者。」
「有什么办法能消除这恐惧吗？」
「避免让他回想起过去，把他从过去的世界里完全隔离开，然后就交给时间吧。」
「是…我明白了，谢谢您。」哈库莱特接过了纸袋，弯腰道谢。
「你这孩子…」老者笑了两声拍了拍哈库莱特的肩，「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有你陪在他身边吗？他会好起来的，有点自信吧。」
哈库莱特无奈地勾起了嘴角，「是…」
「你喜欢昨天那孩子吧？」
「什…！」哈库莱特一愣，连连摆手，「您在说什么呢，这种玩笑可不好笑。」
「哈哈，脸都红成这样了就别不好意思了。都二十多年啦，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那种表情。」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想帮助他…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白发苍苍的老人推了推眼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孩子除了太过正经外还有一个毛病，太过迟钝。但也没事，不像自己这个将死的老头，这两个孩子还有很长时间。
突然间门开了，闯进来的人扶着墙大口喘着气，「失礼了！哈库莱特大人！施维尼茨子爵大人请您立即去镇南边的大天桥那儿！出事了！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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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雷因跟着人流移动，人群的目的地好像是天桥，他们都聚集在天桥下望着上方，宪兵队竟然也在，斯雷因眯起了眼，距离太远了他看不到，上面似乎是挂了个什么东西。
再走近一点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斯雷因皱起了眉，这味道让他想起了两年前那个地下室。然而很快，闯入视野里的东西让他忽视了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是艾德里安，不，是艾德里安的头和身体，头被砍断放在了石柱上，身体则是被钉在了石柱外壁悬空吊着，全裸的身体上全是鞭痕和刺伤，还有血液从皮肉外翻的伤口和断裂的脖子处滴下来，那惨白的脊椎骨让斯雷因回想起那根戴着银戒的断指。斯雷因猛的弯下了腰干呕起来，他的心脏跳得飞快，恐惧，两年来一直被藏在身体深处的那份恐惧缓缓冒了出来，艾德里安再不济也是个伯爵，这种小镇上是谁敢这么对待一个王都指派过来的伯爵，做得如此显眼如此张狂，几乎像是故意给谁看的一样。
斯雷因的呼吸一滞，故意给谁看的…？他脑海里闪过了昨天的那个男子。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桥下面露难色应付着恐慌居民们的宪兵队员，「都说了我们也想处理啊，可是上头贵族有命令，必须这样放至少一天，你们以为我们乐意看到自家门前挂着具尸体啊。这次这位贵族来头不小，虽然也是位伯爵大人可他是公爵大人跟前的红人，一上来就把同样是伯爵的艾德里安大人收拾掉了，做得光明正大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那样…诶哟，真惨…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去拉个线禁止靠近，你们也都去互相通知一下别靠近这儿，这种东西要是给孩子看到就真是太作孽了。」
斯雷因不敢继续往下听，他慌忙转身几乎是逃一般朝自己的家跑。不好的预感让他浑身颤抖，艾德里安的惨况和两年前公主的太像，简直是像那个人做的一样，「哈库莱特先生…！」
斯雷因跑回家关上门，靠着门缓缓地坐在地上喘着气平复呼吸，奔跑让他的伤口裂开了，但他来不及顾及伤口，他的脑袋一片混乱，他必须尽快镇静下来好好思考，可越想平静下来他就越喘不过气。他撑在地上的手一颤，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朝自己身边看了看，没有，那个空盘子应该是被他塞在门后的，可现在哪里都没有…有人进来过。
他的嘴唇开始颤抖，「哈、哈库莱特先生…？」
安静的大厅没有一丝声响，斯雷因咽了口口水撑着墙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那把枪，不管怎么样他得先去拿那把枪。木质楼梯的咯吱声响从没有让他感到如此可怕过，他上了楼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门是开着的，房间里没有人，似乎和自己出去时没有丝毫变化。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东西，斯雷因伸手把它拿了起来，是个木雕，沾满了血裂成了两半的木雕，自己那张笑得灿烂至极的脸此刻看上去可怕到毛骨悚然。
斯雷因大口喘着气，全身剧烈颤抖着，他都感觉自己的心脏下一秒就会不堪重负地停止跳动，他死死地握住了刻着自己头像的木雕。那个恶魔回来了。
「斯雷因。」
TBC
#艾玛辛苦你了艾德里安，你可以退场去吃便当了，有鸡腿。医生爷爷nice助攻w loft抽风是抽死了吗打个tag还抽orz
#我本来是准备在这儿打END的，大纲上其实到这里就完结了，但后来看了看番外的内容感觉正好可以加在完结之后，这章就还是TBC，下章奈因久违了的对手戏和强啪，虽然是有啪啪啪，但我不会炖肉的w终于可以完结了orz
